早餐得了个糖包子,加了盐菜,看着很难吃。我对半掰开,再对半掰开,还是没勇气送进嘴里。阿娇问:要不要吃粉呐?我贱贱地笑了,把露着星星点点的糖盐菜包子递到她面前:来,亲,尝一口!她头都没抬:自个儿解决!这场景在记忆里有点熟悉,于是顺着熟悉的味道我脱口而出:是兄弟不?!
“不是!自个儿解决!”
我有一瞬间的惊愕,倒不是因为阿娇的回答,而是这场景忽然就清晰地重现在脑子里。
以前,小秘也是这样子。
每次有难吃或不想吃的东西,她绝不会一个人发狠解决,总会瞬间出现在我面前,嘿嘿地笑:是兄弟不?!
我从来不拒绝,因为我从来没找到能回她“是不是兄弟”的最好答案。或者说,这玩笑味十足的发问总被我当了真,于是在内心默默回答:是啦!所以,那就吃吧……
这些似曾相识的细节像我丢东西的坏习惯:很称手的小东西莫名其妙就不见了,你要找的时候总是找不到,有一天你忘记它了,它就忽然出现在不经意的角落里了,而这时候,也许你已经不再需要它,或已经有替代品了。这些我遗忘在时间里的细节,就像被岁月的小偷恶作剧般一点一点偷走又藏起来,到有一天我有了新的朋友,新的生活环境,与曾经的人有截然不同的生活轨迹时,它便像猎人诱捕贪吃的鸟儿,把偷来的细节像面包屑似的洒在路途上。只是我不知道,这“碎面包屑”是要引我去归途,还是拉着我努力往前走。
前一段时间小秘过生日,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给她挑礼物。综合我现下的经济情况和她此刻的生活环境以及兴趣喜好,我从最实在的零食饰品到最文艺的书籍手工统统筛选了一遍,毫无结果。后来突发奇想想要给她画满满一本子的小画儿,也因为技拙而放弃了。忽然我就难过了,从不曾这样费神为她挑过一份合适的礼物,是合适的。她最喜欢的,她会希望是“他”给的,而有什么,是我能给又是在毕业后我们已渐行渐远的此刻最好的礼物呢?
在校园里的每一次生日,我们计较着蛋糕的颜色,花样,霸气地一人抱几只啤酒瓶,我们的胃默契地都很脆弱,可还是会要大袋子的泡菜和三O三的卤味,最后我们轮着跑厕所。最恨这时候有人放JJ的歌飘进厕所,我捂着耳朵叫嚣着等着我出来屠寝吧!一个个笑得跟妖孽似的,平日里正儿八经在学弟妹面前装领导的小秘童鞋这会儿会像个疯子似的载歌载舞!
有句很酸的话叫:我们回不去的青春。多少是有些道理的,如果,此刻你过得不好,或者在陌生城市陌生熟人间心生孤寂,你会非常非常想念那些过往的好时光,会不知不觉红了眼睛,因为你很明白,那都是回不去的。
后来我给她寄了手工的紫色本子,内里是泛黄的白,没有图案没有没有格子。我存了私心,虽然知道她是有可爱图案的本子控,但希望她翻开那一页页的百页,就会想起曾经有一个我,一定会忍不住涂鸦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