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来TZ的路上,DQ提议我帮他打理咖啡厅,或者去当个会计或是做个与股票相关的工作,我只当他是随口聊聊,没往心里去,而且强在旁边也一再重申,开店我性格不够豪迈,当会计我不够细心,工作的事不急,慢慢找着吧。
结果晚上他下班回家,说DQ下午又提到了我的工作,说完全可以把我放在公司的财务部,找个闲差,有一搭无一搭地干着呗,好过在家闷着。
不用问也知道,他是不愿意我去的。
我自己也不想去。
与DQ相处了几次,我不是很欣赏这个人。在公司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稍微有那么点跋扈,与我带棱带角的性格绝对是相抵的,虽然他并不会直接领导我,但整个财务部都在他管辖之下。企业里那些不能见光的猫腻,我多少还是有所领教的,到时候很可能因为我的不够圆滑,坏了DQ和强之间的关系,那真是得不偿失。而且,几年前,强在国外干得好好的,大哥在国内突然离世,无奈之中他必须回国照顾母亲,是DQ及时伸出援手给他提供了这个薪水颇丰职位颇高的差事,但自然要听命于他。强的倔脾气多少与我有点相像,但在DQ面前永远唯他马首是瞻,有时我都看不过去,但强拼了命想要维护的那些什么,我怎好强加干涉给他毁了呢,也就忍了。
所以,DQ已然是强的主子了,我绝不可能让DQ也成了我的主子,这个职位,我是万万不会去的。而且,我本心也不喜欢,更何况国内的财务规则,国情政策,我更是一窍不通。这可真是老板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啊...
因此,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应该顺理成章找个理由推了就结束了。
我俩其实是想到一起了,真是难得...
结果,还是引发了战争...
晚上,我们走在街边,寻思着吃点什么,说吃披萨吧,就高高兴兴地去了。路过YD大酒店的时候,想起来当初在这里的那场争吵,我还笑谈说:唉,连这里都留下了我们战争的痕迹啊。
他也跟着说:可不是么,我们是从中国打到了加拿大,又从加拿大打回中国,从南方打到北方,从北方打到南方,从来没有平静的日子。
我笑的前仰后合:希望今天的晚餐是在和平中度过的,不要再开辟出来一片新的战场哦~~
谁成想,这话真的应验了...
进了餐厅,我随口问道:“那这个职位的薪水是多少啊?”纯粹好奇,也是没话找话。
结果他不假思索就说:“怎么也得有个1、2万吧。”
真是拿人当傻子了。一个基层会计的可有可无的职位,再富有的公司也不可能给出这么优厚的待遇吧。我知道他说这话只是想试探我,重金之下,我会不会出卖他。
他若懂我,他若信我,完全用不着这样。可他偏偏就用金钱来试探我的心意了。
彼时彼刻,我也不知道是被刺猬扎了,还是自己变成了刺猬,笑呵呵违心地说道:“这么高啊,那我去了。”
果不其然,他脸色当即就变了,说:“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一点气节都没有。”
我听爸妈的话,不想再乱发脾气,但心头气火难平,依旧笑里藏刀地说:“这跟气节好像没多大关系吧,朋友介绍个工作,常事啊。You know how important people network is。你懂的。”
他还是不认输:“你自己说你不喜欢做会计的。”
“生存的压力之下,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呵呵...”
听到这话,他脸色愈加难看了。我知道他的潜台词:我都养着你了,你还有什么生存的压力啊?
我定定地看着他,我也有我的潜台词:我们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动辄提离婚分手,我随时有失去生活保障的可能,这压力还不够大么?
后来,我们默默地吃了一会儿,他终于吐口了:“我不希望与你在一个公司工作,也不想欠DQ太多人情。”
至此,我才以胜利者的姿态宣布道:“这就对了嘛,早跟我说实话,我是很愿意体谅你的难处的,好了,我不去就是了。”
一场争执好像结束了,我觉得在工作的问题上,我还是依了他的愿,没给他出难题。一旦他说出他的苦衷,我立刻妥协了,我觉得可以了。
可是他不这么认为。他显然火大了。
回家的路上,他甩开我的手,自己走。进了家门,也是说话句句带刺,不断地挑拨。
终于,我也火了。
终于,我们吵了。
他气得出门转悠了一圈儿,回来后,又吵了一会儿,这次换我夺门而出了。
在楼下抽了两颗烟,给妈妈打了电话。
我真的不知道为这么点事,他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我并没有给他作难啊,我并没有哭着喊着非要这份工作不可啊,一顿饭的功夫,事情就谈妥了,而且是按着他的意图决定的,还要我怎样呢?
妈妈让我忍忍忍,他让我洗水果我就洗水果,他让我给他解鞋带我就给他解鞋带,又能怎样呢?
我说这不是我。
妈妈说:“如果你想清楚了后果,并能承担,那你完全可以不必这样做。”
我想清楚了后果,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承担,但是我绝对不会如他所愿那样低三下四的像个贱妾似的任他使唤。
他曾经说:“我是个宁折不弯的性格,但为了生活,该忍的我还是会忍,但你不同,你比我更甚,无论后果多严重,你都不会忍,这就是你。”
他说的一点错没有。
总算这个丈夫还有一点点了解我的地方!